只能在这条命里,擦肩。
一直擦到最后。
风从窗缝里钻进来,吹起了他桌上的画册页角。
他伸手按住,轻声说了一句:
“苏瑾谙,你过得好不好,我不知道!”
“但我一直在原地!”
“哪怕你不回来,我也会一直记得你!”
“就记着也好!”
“我真的……不敢再忘了!”
五月初,天开始热了,城市里的风也带上了黏腻的湿气。
苏瑾谙的身体情况最近稳定了一些,但医生说得很清楚,这种“稳定”只是表面,像是一栋房子里已经长满了裂缝,只是撑着还没塌。
她自己心里清楚,每天能清醒几个小时,手还能握得住笔,已经算是额外赚来的日子。
她没告诉贺晓,也没告诉任何人。
她现在做事特别慢,喝水要分几口,写字也得一个字一个字地画出来,但她还是坚持每天在工作室里坐上一段时间。
有人来看她的设计,她也接,但只说图不谈人。
有人问:“这套戒指的灵感是什么?”她只是淡淡地说:“没灵感,是图案好看!”
她已经不愿意把心事再掏出来讲了。
太累了,讲一次心事就像刮一层皮。
以前她是因为相信,所以不怕痛,现在她明白了,很多话说出来不会换来理解,只会被别人拿去反复提起,最后连自己都觉得恶心。
这段时间,有个年轻女设计师来找她,说是大学刚毕业,在业内看了她很多作品,很想跟她学东西。
她看了那个姑娘一眼,点了点头:“那你就先坐着画,看完了这一组银杏的饰品再说!”
那姑娘拿起图纸,认认真真地看着,问:“老师,这些银杏系列的设计,线条都有点像情绪在翻动,是有故事吗?”
苏瑾谙没回答。
她也不想再解释。
她这些年画下的每一根线,都是她咬牙从身体里逼出来的。
每一次下笔,不是为了好看,而是因为疼得必须找个地方落下去,只有落在纸上,她才不会疯。
第166章 活着的证明(2/2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